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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 capa <<失焦>>

如果你對攝影有一點興趣,你需要知道這個名字:Robert Capa。 羅伯卡帕的名言就是:「如果你拍的不夠好,是因為你靠的不夠近。」這是一句容易被誤解的話,到底甚麼是近?距離上的近嗎?還是心靈上的貼近? 卡帕身為戰地攝影記者,出入世界著名的幾場戰爭(西班牙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越戰),砲火越猛烈的地方,肯定就有卡帕的蹤跡。往後的人們提到他在攝影上的成就,不得不提「諾曼第」登陸的幾張照片。這批照片註定了卡帕名傳千古,二次世界大戰歐洲戰區最重要的一日:「D day」!決定了日後戰事的發展,盟軍成功地逐漸收復被軸心國所佔領的土地。在諾曼第登陸進行之前,卡帕有幾個跟隨的部隊的選擇,最後卡帕選擇了與他感情最好的一隻部隊,一隻登陸的先遣部隊,也就是說卡帕有機會拍到全世界第一張諾曼地登陸的照片,卻也有著同樣高的機率命喪灘頭。過往卡帕有幾次貪圖掌握第一時間的報導並未跟隨部隊深入敵陣,而祇是在交通工具上隔岸觀火,縱使拍到了些人們想要得知的立即消息,未能與弟兄們共進的失落卻讓卡帕難以忘懷。也許如此所以卡帕選了最危險的一隻部隊,在士兵搶灘之際,他也藉由掩體的保護拍下了驚心動魄的一刻。「近」在諾曼地登陸裡得到了卡帕本人的詮釋。不過卻也告訴了我們一件事:黑白底片還是要自己處理比較好。甘冒危險拍得照片的卡帕萬萬也想不到,這四卷底片被《生活》雜誌的傢伙搞砸了,暗房助理戰戰兢兢沖完底片後將烘乾的溫度設定的過高,高到感光乳劑受到破壞,祇有八格底片免強可以沖洗出來。更讓卡帕錯愕的是,刊登出來的報導裡,在照片下方加上了一行字:卡帕的手抖的厲害!不知道是出於渲染報導的張力還是規避責任,總之這句話讓卡帕很不是滋味。 我們今日無緣見識到沒有被高溫搞壞的諾曼地登陸的照片,祇能從茍存下的八格底片一窺卡帕當日的英勇以及戰火的殘酷、猛烈。縱使這八張照片不完美,卻永遠地跟著羅勃卡帕這四個字!不是海明威,不是褒蔓。而是諾曼地登陸。這也讓我們思考戰地攝影師的處境,他們的存在就是將戰場上的各種面向呈現在世界之前,血腥、殘酷、荒淫、暴虐、哀鴻、斷肢、死亡、越來越多的死亡,偶爾加上一點點生活必要的甜蜜。如果你不能拍到這些元素,縱使你有完美的構圖或是精湛的底片處理技巧,也都是無用的。世界祇是要知道他們所無法親臨的現場,究竟發生甚麼樣恐怖的事情?他們祇是要「知道」。更殘酷的事實是,這些今天冒著危險所拍下來的照片,到了明天、到了下個禮...

顏忠賢《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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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小說《殘念》中的部分段落曾經披載於顏忠賢的中時部落格裡頭,引來正反兩極意見,這本小說也就在這種爭議聲中悄悄地出版了。圖書分類歸為限制級,替代書腰的橘色貼紙上,盡其所能地把這本書包裝成話題性的作品,看看它的文案寫的多麼地張牙舞爪: 「性愛地獄變」的敗德台北 小說裡傷逝的「我」涕泗滿面一身疲憊的感情,帶著那根「持久之屌」在城市各汽車旅館漫遊冒險 異性戀中年男人的情色慾經 女人用性器和「我」的身體銜接著,同乖異而古怪的不快樂身世,即從她們那發浪呻吟的喉嚨唇舌裡吐出...... 如果你是抱持著想要瞧瞧究竟這本「悲慘的淫書」究竟能挑戰到你到什麼程度,而興致勃勃地買回家閱讀,首先得要面對的就是顏忠賢先生他故布疑陣的文字。你一定很難相信為什麼讀小說這種看似輕鬆寫意又愉快的休閒,怎麼會變成障礙賽跑或是車開到一半前頭的柏油路面統統被刨起劇烈的震盪與搖晃無法被避震系統消抵全都傳達到股椎之間。有些小說看了二十頁會完全忘掉裡頭究竟在寫什麼?不過讀起來還是興然有味,因為文字順暢地接連在一起,讓你不停地逐字讀去。《殘念》的開卷,像是轉換風格的樂手,彈起曲子總是卡卡的,不僅是聽眾無法適應,樂手自身也是得要極力地限制住自己別再用那些熟悉的不得了的元素來表演。所以你會讀到一些很難順暢讀過的句子:「過了好幾年,我常會想起來,那時候那地方在鬼屋裡等著客人很無聊在聊天的狀態。」像是赤腳走過灑滿迴紋針的地面,不怎麼有痛楚,卻是不時感受到金屬製品的存在。而在開卷你會發現顏忠賢先生所最愛使用的符號是刪節號,而且不僅置於句尾。 如果就這樣懷疑一位「老派的寫作人」的文字功力,你可就需要自我檢討了。當第一個故事開始之後,你會發現原來文字功力還是在嘛,不僅僅在,還蠻值得細細品味的。「楔子」只是一種老派的寫作人拿來考驗讀者的耐性以及營造出獨特語境的魅力。你更可以看見他使用多種不同風格的文字在同一本小說的不同部分裡。故事、天堂日記、楔子裡的「我寫的筆記」、結界。能將風格的差異落實到這種程度,其實蠻不容易的。 不知道是不是看過顏忠賢幾次的緣故,看這本小說總是很難不把「我」跟他做對應。就像是由各種跡象看來和顏很要好的駱以軍一樣,總是很難把他小說中底「妻」想像成另外一付模樣,誰教我要見識過呢?北安路上的摩斯漢堡、大直橋、美麗華,這些出現在小說中的場景,使我覺得小說家下筆之時是不假思索還是欠缺羅織的興致?話說回來,也可能是被小...

《教父》與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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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精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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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篇東西寫在去年的夏天,標誌了伊時的我初識阿美族的經歷。那時候對於阿美族所知有限,生活中也沒有幾位熟稔的阿美族朋友,卻對這個原住民族有著莫名的嚮往與感動。從這篇可以看出許多愚昧的錯誤與無知,更因為對於他們的不熟悉造成溝通上的阻礙,阻礙只是促使我更加想要去認識他們,不是從人類學的研究報告、文獻裡,而是從當代、當下的阿美族的生活開始。 ) 這趟回台北最有意義的一件事可能是買到了《混濁》這本書。作者是 Rahic Talif,拉黑子.達立夫(劉奕興) 是花蓮阿美族大港口部落的青年之父(大港 口部落年齡階層中的的最高層),以木雕創作聞名於外,他的精神層次已足以成為這個世代青年的導師。書中滿溢著身為部落中的智者對於現代資本主義社會帶來的衝擊所感到的憂心,思索著現代的部落該如何走下去。不僅是屢屢述及部落過往崇高的地位、尊榮的歷史,對部落已逝的頭目充滿敬意與懷念;也飽含著對於年輕一輩的期待以及真摯的關愛。當然,還有大自然,三道東海岸最美的弧線:海浪、岩礁、山脈。 關於這本書我有很多感觸,其中很大的一部份是來自於「精神山」。 關於精神山曾經有過值得回味的經驗,寫在下邊與大家分享。尋找KAKACAWAN精神山的過程。

太魯閣號——等了三十年的新車?

「等了三十年的新車」,「花蓮車站首度有新車駛進」。以上是媒體報導太魯閣號試車新聞所用的語句。乍看之下,花蓮人所搭的火車都是比較差的、都是西幹線跑舊了再丟到東幹線來行駛。事實真是如此嗎?幾十年來台灣鐵路局真是如此差別待遇嗎? 太魯閣號的新穎、現代化,無論是在東幹線或是西部幹線上皆是首屈一指的,無論是在設備上、性能上,或是在外觀上皆是當今台鐵之最。如果要說太魯閣號讓花蓮人引頸企盼了卅年,那是小看了東幹線的發展。讓我們先看看目前東幹線上的營運主力有哪些:DR2800、DR2900、DR3000、DR3100等四款日系柴油動力聯結車,以及營運到花蓮為止的推拉式自強號。推拉式自強號在部分的花蓮民眾眼裡是新穎的象徵,畢竟電力是較為先進的動能,比起柴油動力來說。2003年台鐵完成宜蘭到花蓮市間電氣化、雙軌化,北迴鐵路運能有了大幅度的躍進。雙軌化所帶來的便利在於節省南下北上列車會車時間,且提高了安全的運行車速,並且有了靈活的列車調度(如直達車)。電氣化對東部民眾而言,影響較小,對於台灣西部欲前往東部民眾受益較大。以往受限於北迴鐵路未電氣化,電氣自強號無法行駛到北迴線,莒光號等客車需要在宜蘭車站轉換成柴油機車頭繼續行駛。電氣化之後,跨線列車的調度更為便利,長途旅客也免於轉車及等候不便。如果沒有雙軌化與電氣化的完成,就算是有太魯閣號來也起不了大作用。 柴油車真的比不上電力車嗎?柴油動力有著先天上的缺陷是無庸置疑的,那就是爬坡與加速。坡度在宜蘭線與北迴線裡頭是起起伏伏,除了蘭陽平原一路暢行的區間之外,更別提一個接一個的彎道,和名聞遐邇的「牡丹坡」。坡度加彎道讓宜蘭線鐵路的前半段完全快不起來,真正可以快意奔馳的路段要等到石城過後了。以自強號來說的話,柴油自強號最快時速是110km/hr,推拉式自強號則是130km/hr。數據告訴我們吃電的還是跑比較快,這是無法推翻的事實。但是不要忘了,這一款自強號是多災多難的一形,轉向架問題、缺件待料,每到夏天引擎過熱頻頻掛點,這些就是西部幹線上數量最龐大的自強號所發生的窘況。不過無病無痛的推拉式倒是提供了大量的載客數,動輒掛上十四節車廂,對於疏運東幹線旅客有著它的功勞。 目前,最新穎的自強號其實跑在東幹線,那就是 DR3100 ,雙電動門以及潔淨的內裝,平穩的路感,寧靜的隔音,這一款車比起推拉式自強號來說:好多了!而且是1998年製造的,如此優秀的列車難...

再來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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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打球,就是偷練。一個人打很久之後,再度回到場子裡鬥牛,人家就會說:「你有偷練喔?」偷練的好朋友,就是沒有人的場子。 習慣到沒有人的場子裡打球,是從高中教練的一句話開始:「我覺得你投籃還不行!」這對我來說是晴天霹靂,對唯一引以自豪的就是投籃的我來說,有什麼比這個還要打擊我呢?於是我開始默默的練習投籃,尤其是在一個暑假裡頭,每天一起床就走到學校去,面對全校最高的這個籃框開始練投。每天一開始是從油漆區開始練起,像是國中生常玩的定點投籃遊戲一樣,由近到遠,忽左忽右。原則上是不投擦板,盡量空心。(事實上,TIM DUNCAN走紅之前,大概沒有什麼人會以為投擦板球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越投距離越拉越遠,罰完球之後,就是原地的定點中距離跳投了,底線、45度角、弧 頂前各一步的距離努力跳投。之後呢,就是行進間的跳投,球不進的話,跑步去把球撿起來再原地拔起來跳投。投到這,體力大概會進入空窗期,全身懶洋洋的,命 中率也會降到谷底。通常,會選擇回到罰球線上,穩穩的罰籃,也就因為這樣,我的體力毫無長進! 通常,投完一個週期會花掉我一個小時左右,每天也就是練一個週期。那一個小時說無聊是很無聊的,無聊到腦袋可以天馬行空的想像,但不是往場上有千萬甲兵的方向思索,通常都是些青少年無邊的想像。也許投籃應該要集中注意力比較容易獲得較高的命中率,但是這可不比射箭或打靶,可以有那麼充分的時間來瞄準。出手往往在瞬息之間,進與不進,就差在極細微的手腕角度或是手掌開面的方向。投籃的時候,往往只有起身的時候才會開始專注精神,把做了幾千次的動作「再做一遍」!其餘的時間,腦袋都是不停地轉著,想想昨天讀的高砂百合,想想今天兄弟隊要排誰先發,想想自己喜歡的人,想想小時候的自己,想想搭火車到很遠的地方再也不要回來,想想在一個沙漠裡不停地跳投究竟是怎樣的滋味?想想在溫布利體育場跟槍與玫瑰一齊演唱然後偷偷摘掉SLASH的魔術帽。 在每天的那一個小時裡,學校像是個空城,通常都是練到跳投的時候才會有幾個游泳隊的女生緩慢的走過操場。暑假就這樣過去了。暑假結束後,上場打球輕鬆多了,命中率大幅提高。同學開口就說:「有偷練喔!」我只是笑笑,繼續拔起來跳投。從此,我打籃球只會跳投了,不會運球、不會過人、不會搶籃板。因為跳投實在太簡單了,跳起來,出手,弧線,落地,劃過球網的美麗聲響,兀自在地上不停自轉的籃球。所以我把比賽變得很簡單也變得很無...

無意間發現的暗房

「這以前是一間暗房」,我慈祥的長官今天迸出這麼一句話,讓我從傍晚亢奮至今。很難相信文化局圖書館裡居然設置了一個暗房,設置的年代距今久遠,也不曉得是那一位仁兄的點子?不過如今三、四坪大的空間裡早已成為儲藏室,在堆滿一大疊紙箱的下方是沖洗相紙的三個水槽,水槽還蠻大的,目視粗估可以讓一張十二吋的相紙悠遊其中。水槽的九十度接角是兩座各四呎寬的木製黑色桌子,作為擺放放印機和收藏各式相紙之用,設備可說是齊全,是我見識過的暗房中比較像是「blow up」裡那般高級的暗房。裡頭空間挺寬敞的,兩個人一起在裡頭工作也不至於摩肩擦踵。見到足以振奮我心的工作空間,雀躍之餘,卻忘記檢查暗房中最主重要的元素——水源。 「從來也沒有人在裡頭沖過底片﹍」追問之下,我獲得了如此的答案,看來神秘的暗房是沒有水源了。太可惜了,不過如果原先設計作為暗房使用,頂多也只是水龍頭被拔掉之類的可以解決的事頭,不至於說整條管線都不堪使用,或者是根本沒有配水了吧?從不想拍照到想拍照沒地方可以沖洗,到現在發現可以工作的暗房,冥冥之中好像又跟攝影這種無止盡的興趣搭上了邊。 如果真有水源的話,打算在隆冬裡選個良辰吉時進行暗房開工大典(不過這種事應該要低調一點,不需要請局長來主持剪彩儀式,記者先生小姐也都使用數位相機了對這種新聞想必也是不感興趣,更何況我也沒有金錢足夠準備點心來舉辦記者會),希望花蓮冬天的自來水溫能夠達到攝氏二十度左右,方便沖片。 回想起以往使用暗房的經驗,實在有點兒不堪,陰暗又潮濕的地下室成為大學攝影社的基地,三不五時就要在處理底片之前先處理地上的積水。在克難的環境下,我卻沖的十分快活,一學期繳交社費七百塊,就可以任你使用藥水一學期,以生意的角度來衡量是絕對划算的。除了經濟的層面,沖片所帶來的快樂是無法量化的,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交給褓姆帶大,和自己帶大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大學攝影社就像是一個貧困的家庭卻想帶給新生兒豐富的精神層面,如果再叫我交七百塊然後在同樣的地方使用暗房設備四個月,我依然是願意的。可以想見,今天傍晚見到規劃如此完整的暗房空間,立即幻想出在裡頭埋首工作,用LOPE端詳底片再決定放大那一張的成就感。那是一個美好的畫面。 今天的發現也堅固了我七月底滋生的想頭:開個展。我有個開個展的想法,展覽規模不需要太大,展個十張到二十張就好了,內容就以在花蓮拍到的影像為限,我可不想入寶山空...